寬寬被老師抱走
在老師身上瘋狂地哭喊掙扎
是我離開前最後的印象
幼稚園的第一天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
只是親身體驗時
仍是如此震撼
所有的小朋友都已經進教室
一樓只剩下寬寬和我
行政老師暗示我：他其實已經「知道」了
我也明白：寬寬他知道自己今天要在學校度過，只是不願意面對
於是我配合老師的動作
當老師抱起寬寬
我就和另一個老師往門外走
就在這一刻
我回憶起自己第一天上學的感覺
早就遺忘的往事
早就遺忘了細節
只剩下我第一天上學的情緒
猶如印象派的畫作般
浮現在心底
那種孤獨的、不安全的感覺
突然被喚醒
寬寬攘我回到了孩提時的心理狀態
幼稚園是一種生活模式
就像當兵一樣
你喜歡或不喜歡
總是要試著和這樣的狀態和平相處
我隱隱約約地知道
我可以為他做些什麼
讓他不會有太多不好的連結
他要開始學著跟新朋友相處
他該知道
這些同學會和他在一起很久
他們會一起生活、一起遊戲
他可以跟這些同學做朋友
而不需要活在老師的背後
我小時候
是跟屁蟲
總是黏在老師屁股後面
寬寬也是如此
我從他身上
明白了自己的不安
再從自己的不安
明白了我的孩子
寬寬第一天上學
我也第一天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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